第23章 023 第六次直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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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023 第六次直播
◎你是獨生子，沒有妹妹◎
看熱鬧的傻了眼。
這咋還一個兩個的都出問題了。
“這是咋回事啊。”
“宋姐你之前都沒認出來？”
裁縫店老板宋姐也有點懵, “閨女，這咋回事？還有你這個閨女，你咋搞的？”
直播間裏倒是有明白人。
【這個小姐姐是雙面間諜？】
【啥意思？】
【好家夥, 我明白了, 竟然是全員惡人，有點點搞笑啊。】
【不是, 咱能不能別打啞謎啊，我真的沒看懂。】
雁南歸看著閻金風，“你雇她來演這麽一出戲, 想要拿到照相館，對吧？”
閻金風分辯的沒什麽力氣，“你別胡說, 我是請你來捉鬼的, 不是讓你來胡說八道。”
雁南歸沒把這位老板的辯解放在心上, 繼續說道:“找來群眾演員, 制造鬧鬼的意外, 來嚇唬老趙, 讓他把照相館低價賣給你。”
她三言兩語戳破閻金風的算計, 又看向閻金風的那個女員工，“或者說，是你主動來找閻太太, 幫她解決這個問題, 是嗎？”
【她還怪好哩, 圖啥？】
【有所圖謀唄，為錢為利, 總有想要的。】
年輕的女員工並沒有說話, 只是看著雁南歸。
“照相館裏明明進出兩個人, 洗出來的照片上卻多了個男人，這個男人像是憑空出來的，這就是鬧鬼的根源。可如果這個男人就是照相館的前任老板老趙呢？這是不是就能解釋為什麽監控沒拍到第三個人，但照片上多了個男人呢？”
周圍幾家店面的老板看著宋姐手機裏的照片——
“是有點像。”
“這個手，手上有個大痦子，可不就是老趙嘛。”
“宋姐你當時咋沒認出來？”
裁縫店老板宋姐被問得著急，“當時老趙慌裏慌張的拿這照片給我看，說鬧鬼了，我哪敢細看啊！”
雁南歸輕輕拍了拍宋姐的胳膊，“不怪你，他把戲做得那麽足，又口口聲聲說鬧鬼，您被他帶到坑裏很正常。”
宋姐連連點頭，但又想不明白，“可老趙為什麽要騙我們啊，鬧鬼的事情傳出去，這肯定影響照相館的生意啊。”
要是想賣掉，那也會影響價錢。
誰會嫌賣的錢多呢。
“還有，這姑娘不是她派過來的嗎？為什麽老趙會跟她合影搞出鬧鬼這事啊？”宋姐指著閻金風，她想不明白這姑娘到底是誰的人。
但有人已經明白了，“或許，這妹子一開始就是老趙的人呢？”
閻金風聽到這話瞪大了眼，“小雯，這是真的嗎？”
她竟然被那個黑心鬼還有這小丫頭聯合算計了！
員工小雯沒有說話，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，臉上是閻金風看不懂的情緒。
她這是什麽意思？
明明是她包藏禍心，為什麽反倒這副嘴臉，好像別人虧待了她似的。
“閻太太你不好奇為什麽暗房的藥水裏會有血嗎？”雁南歸看向小雯，“或許你該問問你的員工，她是不是動了什麽手腳。”
閻金風聽到這話總算反應過來，前面鬧鬼是小雯和老趙配合著唱一出戲。
而後面鬧鬼，則是小雯暗地裏做了手腳。
“虧得我好心，收留你在這裏上班，你竟然這麽對我，你還有沒有良心！”閻金風沖上前去，如果小雯是一棵樹，那麽這會兒早就被她晃得沒了一片葉子。
好在她不是。
“你為什麽這麽對我！”
閻金風淒厲的聲音讓看熱鬧的網友哭笑不得。
【真的是全員惡人啊。】
【話說老趙跟這個閻太太分明是互演對方，但還有個問題沒解釋清楚，為什麽老趙要配合著把這照相館價格壓下來呀。】
【因為本來就不值那麽多錢？】
【……前面的算了，我啥也不說了。】
【我咋覺得這個雁南歸不像是神算，反倒像是偵探？】
【偵探能看人面相就給出結果，不過趕上鬧鬼直播還挺有趣，再看看。】
鬧鬼直播在洋柿子直播平臺很快就登上了首頁。
畢竟工作日的白天，又有鬧鬼這麽個噱頭在。
再加上其中主角是熊貓的新人主播，對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。
何況這麽好的新主播，洋柿子本來就想挖過來，可惜一直沒找到靠譜的路子。
平臺的運營官把這個直播間空降首頁，一來是給雁南歸拋橄欖枝——瞧瞧我們平臺人氣多旺，不比那半死不活的熊貓直播好？
二來則是純粹的商戰。給熊貓直播上眼藥呢，離間熊貓和雁南歸的關系。
這樣的“小動作”自然瞞不過熊貓直播這邊。
盯著對家看，是平臺的工作日常。
這不，雁南歸的助理小熊貓已經接到領導的電話，連忙解釋，“大師在洛城那邊，可能是處理點私事，碰巧了。”
這事真的就是巧合啊。
關鍵是這位閻太太不是經由她聯系的，小熊貓對此也一無所知。
領導很是生氣，“還不趕緊查清楚？”
小熊貓懵了，怎麽查啊。
平臺給了雁南歸足夠的自由權限，人家也配合做直播。
至於現在，分明是洋柿子直播趁機薅羊毛。
總不能讓大師沖到那正在直播的小哥面前，說“你不準拍我”吧？
信不信這話一說，洋柿子那邊會立馬下水軍黑雁南歸。
小熊貓欲哭無淚，只能跟林小惠打電話。
林小惠有些意外，但很快就想到了對策，“跟公關部那邊說，等這個案子結束，立馬發布博文，請大家關註小道士雁南歸，指路熊貓直播專屬平臺不迷路。”
小熊貓聽到這話拍了下大腿，“還是小惠姐你聰明。”
不像是領導，就知道罵人。
洋柿子在搞樸實無華的商戰，那熊貓未嘗不能借著這個機會反擊。
畢竟雁南歸簽約在熊貓直播，主動權在他們手裏，怕什麽？
既然要等案子結束，那現在她去洋柿子看大師的現場直播破案，也是工作需要，對吧？
雁南歸渾然不知，被路人拍攝的直播還能引發一場商戰較量。
對她而言，解決眼下的問題更重要一些。
比如老趙為什麽要壓價把這個店面給賣出去。
“那是因為，這店面真的在鬧鬼。”
雁南歸的聲音不輕不重，卻莫名帶著幾分森冷，讓照相館裏的人都齊齊一顫。
唯獨小雯瞪大眼睛看向雁南歸，似乎有千言萬語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“閨女，你不是說這是老趙跟這個女的在做戲嗎？咋還真鬧鬼了？”宋姐慌了，她的裁縫店就挨著照相館，鬧鬼的話，裁縫店肯定也會受影響啊。
“這個商業街剛建好我就搬過來了，沒聽說這裏出過事死過人啊，怎麽可能鬧鬼？”
雁南歸：“不是因為鬧鬼，老趙為什麽要整出鬧鬼這事，把這門店壓價賣出去呢？因為不能要高價，又不能太低，太低了會招來不該來的人，他不得不頻繁應對那些非目標用戶的買家。那些人可不能幫他化解這次災厄。”
閻金風這下聽懂了，“他，他找我做替死鬼？”
“也不算是替死鬼，只不過你倆八字相契，就連找人幫忙都默契十足的找了同一人，用來幫忙擋災那可真是再合適不過。”
閻金風傻眼了，原來算計自己的不止那黑心鬼，這死丫頭，還有那個黑心肝的和尚。
虧得她還把那黑心和尚當大師！
她不甘心，“我又不是沒給他錢，他為什麽要聯合那黑心鬼坑我？”
“沒什麽，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。一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，是老趙先去找的人，你後去的。二來老趙比你大方，人自然對大金主更為上心一些。”
雁南歸說這話時，平靜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，午餐吃了什麽飯。
這讓閻金風一時間羞愧難當，畢竟她請雁南歸幫忙，還跟人討價還價。
雁南歸繼續道：“宋姐，老趙這兩個月發生了幾次意外吧，應該有車禍，還有一次險些喪命的意外。他這妝畫得有點濃，我還真瞧不太真切。”
裁縫宋姐連連點頭，“三月底出了車禍，還好他反應快，就是車子沒了。再就是四月初的時候，聽老趙說剛從樓裏頭出來，打算抽根煙，樓上的花盆掉下來。要不是他沒拿打火機去找人借火走了兩步，那花盆就砸他頭上了！”
高空墜物，這怕不是能把他腦袋給砸碎！
宋姐說著反應過來，“對，當時老趙還找我打聽，說洛城哪位大師算命特別靈驗。”
事情到現在，照相館買賣一事算是厘清。
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。
“閨女，你說這鬧鬼是騙人的吧？”宋姐舉一反三，“或許是那個大師挖的坑？”
畢竟照相館賣什麽價格，還是那大師定下的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雁南歸看了眼小雯，“你來這裏找人，找到了嗎？”
“找什麽人？死人嗎？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忽然間說了這麽一句，讓看熱鬧的人齊齊後退一步。
鬧鬼啊。
誰不怕！
小雯直直看著雁南歸，好一會兒後忽然間上前一步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，“您有大神通，讓我再見他一面好不好？”
宋姐見狀嚇了一跳，“閨女，這閨女她咋了？”
雖然不明白小雯為啥搞這麽一出，但跪人肯定是有大苦衷的啊。
她試圖去攙扶這年輕姑娘，但小雯十分堅持。
雁南歸問她，“你怎麽找到這來的？”
小雯摸出了一塊小玉墜，“我媽給我的，說是我出生時我爸幫了個好心人，好心人說我爸命裏頭有一劫，就給了他這個說能幫他擋災。”
“我小時候多病多災，我爸就把這個給我戴，後來身體真的好了很多。後來我上小學，我爸開始跟著人四處跑去打工掙錢，我十歲那年，他打電話說置辦了年貨就回家過年，給我還有我媽買了新衣服，可我們在家裏左等右等沒等來。”
看熱鬧的人群猜測，“你爸該不會是跟人跑了吧？”
宋姐猜測更大膽，“老趙是你爸？不對啊，老趙有老婆孩子，他兒子都大學畢業工作了。”
小雯仿佛沒聽到這些閑言碎語，她繼續說道：“後來我媽想法子打聽，什麽說法都有。有的說我爸嫌棄我媽生不出兒子，找人去生兒子了。有的說我爸偷了錢跑路，偷渡出國了。還有的說我爸被車撞死了。”
【好好一個人就這麽沒了消息？】
【唉，一個女人帶著閨女生活，那得多辛苦啊。】
【不少老趙，難道說這照相館鬧鬼是這妹子的爸爸？】
空降首頁後，這個路人開啟的直播人氣直線上升。
憑借著鬧鬼的噱頭，成功碾壓許多大主播的直播間。
引起了大主播粉絲們的不滿。
哪來的野路子憑什麽霸占榜一？
排名下落的倒也還好點，但能出現在首頁的名額就那麽幾個。
好不容易擠上首頁又被擠下去的那是真的慘。
主播的粉絲們不幹了，有的去直播間罵人有的則是去沖平臺的官博。
但這麽一折騰，反倒給路人直播間帶來了更多的人氣。
【這不是熊貓的那個新主播嗎？簽洋柿子了？】
【主播叫什麽，我去點個關註。】
【大白天的鬧鬼，騙人的吧？舉報了。】
熊貓直播這邊則是開啟了老模式——
論壇裏面開實時轉播貼。
不過工作日的白天回帖量相對少一些。
沒雁南歸直播時熱鬧。
325L：這個妹妹的爸爸已經死了吧？
328L：感覺是。他把玉墜給了小雯，自己出事的時候就沒護身符了。
330L：怎麽大師走到哪裏哪裏就有案子，趕上某小學生了。
332L：也還好啦，充其量一天兩三個，時間沒那麽扭曲。
“我媽不相信我爸會不要我們，也不信他死了。她覺得可能是我爸出了事，回不了家。等他身體養好了，肯定就回來了。她每天都在念叨著，村裏人都說她瘋了。”小雯捏著那枚玉墜，“她也真的瘋了。”
小雯把玉墜交給雁南歸，“我當時還小，不懂。看到玉墜後面有個裂紋，還以為是我不小心摔的。不敢跟我媽說。可我媽是知道的，她瘋瘋癲癲的跟我說‘小雯你爸明天就回來了，給你買新衣服，漂亮的羽絨服你喜不喜歡？’她瞞過了所有人，直到死的時候。”
“我媽抓住我的手說，小雯我夢見你爸了，他那裏黑漆漆的透不過氣來，可難受了。你去把他接回家好不好？”
其實媽媽早就默認爸爸死了，但她又不願意承認這件事。
“我讀書不好，高中念了一年半實在念不下去，就出來打工找我爸。”
她沒什麽學歷，好在也不是文盲。
拿著母親在本子上記錄的地點，一個個的找。
到了一處就先找份工作，找個落腳點住下，慢慢的打聽。
“到洛城後，我就知道我爸就在這裏。”小雯看著玉墜，“那玉墜發燙，第一次這麽燙。”
玉墜就在雁南歸的手心裏，那是一個小巧的兔子，雁南歸曾不止一次的見過。
甚至在玄天觀裏，還有她那拙劣的模仿品。
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奇跡，她笨拙的模仿始終沒洛姨心靈手巧。
雁南歸怎麽都沒想到，洛姨早些年竟然還會跟小雯一家有過交集。
或許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，她一心想要在閻金風這裏找到洛姨過去的一些蹤跡，卻不想先給她線索的是小雯。
洛姨很早就是玄門中人？
她還是頭一次知道。
雁南歸掩下心頭那些震驚與覆雜，“那你是怎麽跟那位大師搭上線的？”
雖說是老趙先找到的大師，但從小雯面相上來看，其實老趙也是被算計的人。
“我去廟裏求佛祖保佑，那位大師看到我的玉墜，答應幫我。”
雁南歸一陣緘默，那位道行不怎麽高明的大師，也認識洛姨？
【好家夥，所以小雯才是幕後真兇？】
【這個玉墜很特殊嗎？主播靠近點，給個特寫不成嗎？】
路人主播哪顧得上滿足直播間請求，他看熱鬧還不夠呢。
“難道說老趙是害死你爸爸的兇手？”
宋姐第一個反對，“不可能啊，老趙又不是本地人，他買這個門店比我還晚兩年呢。”
“那為啥大師要幫這個閨女，坑老趙啊？”
“不對啊，坑來坑去，最後坑的是閻太太啊。”
被喊了名字的閻金風臉上滿是慌張，“我，這跟我沒關系。”
“跟你有關。”
雁南歸的聲音異常堅定，“這條商業街，是你們閻家當年拿下的工程吧？”
這話一說，宋姐忽然間想起來了，“可不是？當初閻家和那個孫家一塊承包的工程，他們兩家是親家。”
閻金風聽得臉色微微泛白，孫家可不就是閻金風的夫家。
“閨女，這工程死了人啦？”宋姐小聲的問雁南歸，這個人就是小雯那閨女的爸爸吧？
【工程死人是事故啊。】
【那也得看死了幾個人，人數多了才能稱得上重大事故，人少了一般就給點錢就打發了。】
【顯然，這筆錢被貪了。】
網友們討論多，很快就整合出了線索。
那年頭男人出來打工，一般都是在工地上幹活。
小雯爸爸死於一場建築事故當中，但這件事並沒有通知家人，甚至可能出於某些原因被壓了下來。
而工程的相關責任人剛巧就是閻太太的男人。
所以閻太太就成了這場鬧鬼事故中的倒黴蛋。
論壇裏的討論顯然更多一些。
513L：臥槽，我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。小雯妹子的媽媽說，她爸爸在一個黑漆漆的透不過來氣的環境中。
516L：背後一涼，你的意思是就埋在了這照相館下面？
518L：或者墻壁裏面？
521L：別這樣，我晚上會胡思亂想睡不著的。
523L：閻太太跟這件事有牽扯，那老趙呢？他是純粹的倒黴蛋，還是也不是個好人？
看熱鬧的一群人也議論紛紛，雖然是在這邊做生意很多年。
但對十三四年前的這個工程建設，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多。
“嗯。”雁南歸看向小雯，“他的確就在這裏。”
小雯已經哭成了淚人，“我知道，知道的。”
她第一次來這裏時就知道，爸爸就在這個照相館。
老趙說這裏陰森森的，跟個鬼窟似的。小雯沒感覺。
閻太太說太冷了，讓她把空調溫度打高點，小雯奇怪，不冷啊，這會兒天氣不冷不熱的剛剛好。
怎麽會冷呢。
可她又找不到爸爸到底在哪裏，那個玉墜沒給她半點提示。
她像是個沒頭蒼蠅，找到了線索卻又失去了線索。
“在暗房。”雁南歸嘆了口氣，“暗房的北墻。”
那裏有冤魂的氣息，一開始雁南歸也以為是那冤魂作祟，才有了藥水裏的鮮血一說。
但從暗房出來，無意中瞥到的那年輕面孔時，熟悉的氣息讓她明白。
鬧鬼這事完全是人為，只不過做這事的人，和死去的冤魂有關。
【臥槽，竟然把人砌在墻裏頭，這他媽的也太無法無天了吧？】
【死了人不賠償也就罷了，甚至沒給人收屍，就不怕遭報應嗎？】
【報應這不是來了嗎？】
小雯匆忙跑向暗房，閻金風慌張的要往外跑。
但被宋姐一把拉住，“你咋能這麽喪良心，就不怕報應到你自己身上？”
入土為安。
哪怕是燒成灰裝進小壇子裏，那也得埋到土地裏。
而不是被人封存在這混凝土的水泥墻裏啊！
閻金風慌了，“不關我的事啊，我也不知道的，我要是知道，我怎麽可能買這個照相館？”
“那你也是個壞良心的！”宋姐不依不饒，誰讓她姓閻呢。
“不，其實你是知道的。”雁南歸的話讓宋姐錯愕，閻金風兩股戰戰幾乎站不住。
“一開始你並不知情，可是後來閻會長為什麽會鬧出捉刀代筆的醜聞？不就是因為有人用這件事來要挾你男人，你知道了這事去求你父親，閻會長為了保護你，選擇犧牲自己的名譽？”
雁南歸最開始沒把這兩件事往一處想，但當事情的脈絡越發清晰時，有些線索就能勾連到一起。
十三年前北洛路商業街的門店竣工，十年前閻富平鬧出捉刀代筆的醜聞，緊接著兒子事業受影響，出國定居再沒回國。
這些還只是從時間鏈上來做推斷。
那洛姨這個關門弟子就能說明一切。
洛姨與她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盡管雁南歸不知道這個撫養自己長大的女人的很多秘密，但她的書法畫工騙不了人。
洛姨可是閻富平的關門弟子。試想如果閻富平是個酒囊飯袋，那洛姨又是從誰那裏學到的書法畫工？
更何況，當年師從閻富平的還不止洛雲裳，還有當時的洛城林家子弟林嘉銘。
大家族子弟被沽名釣譽之輩欺騙？林家雖然逐漸落寞，但也沒那麽小媳婦脾氣吧。
雁南歸多少有些看不清閻金風的過去，畢竟這人整容有點上癮，面相變化太大看不真切。
但並不妨礙她根據這些線索整理出整件事的脈絡。
而伴隨著警察的到來，閻金風已經六神無主，“我真的沒想到啊，我問了他的，他說那個人是個通緝犯，死了也算為民除害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你撒謊。”雁南歸直直看著閻金風，“若真是通緝犯，閻富平為何會做出妥協，甚至用自己的名聲，保護兒子和女兒的家庭？”
閻金風再也支撐不住，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只不過你沒揭穿這謊言，而是選擇包庇。”
裁縫宋姐還是不明白，“那老趙呢，他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？他也害了那閨女的爸爸？”
到底是十來年的鄰居，宋姐對這事還挺關心。
“宋姐你糊塗了，大前年咱們一起吃飯，老趙喝多了，不還說咱們這些鋪子都是他建起來的嗎？”
被這麽一提醒，宋姐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，“可他第二天不是說喝多了說胡話嗎？難道是酒後吐真言？”
“是不是的，請他去問問就知道了。”
出警的警察剛帶走閻金風，就又來了另一撥來尋找暗房北墻裏的屍體。
小雯被警察帶了出來，沒了魂魄似的在那裏僵坐著。
過去那麽些年，她根據媽媽當年打聽出來的消息，一個地方又一個地方的尋找。
如今終於找到了，算是解脫卻又是迷茫。
過去八年，她的人生目標是尋找父親。
那往後的幾十年，她該做什麽？
“這玉墜壞了不能再保護你，我用這平安符與你換如何？”雁南歸也知道這玉墜滿含著小雯父親的拳拳愛女之心。
但畢竟是洛姨的東西，她想先借來用用。
“另外這個回頭燒掉，超度你父母亡魂。”
雁南歸給了超度符，她不是白拿人東西。
小雯再度跪倒在地，“謝謝大師，你拿去吧。”
她已經找到父親，那玉墜對她而言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。
“快起來。”雁南歸將人攙扶起來，想了想又說道：“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麽，那不如再去撿起過去沒做完的事。比如說，去把書念完，或許在那裏能夠找到你的一方天地。”
小雯面帶錯愕，“我已經二十四了。”
雁南歸搖頭卻又堅決，“四十二也不耽誤你念書，只要你有這個信念。”
照相館鬧鬼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，至於前後兩位老板的事，那是警方需要處理的工作。
與雁南歸暫時沒有關系。
年輕的姑娘離開時，看熱鬧的人群主動為其讓開道路。
宋姐目送著她遠去，忽然間想起來什麽，“閨女，你能給我算算什麽時候發財嗎？”
一語提醒眾人，這可是個大師啊。
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將雁南歸包圍，大師加快步伐，離開這邊。
真的很累啊。
好在管家十分貼心的準備了車，過來接雁南歸回去。
“大師當真是法力無邊。”管家也看了直播，十分精明的人考慮周全，生怕雁南歸被人攔著回不了家，便開車過來接人。
雁南歸嘆了口氣，看著手心裏的小兔子玉墜，“真要是這樣那就好了。”
她就不用兢兢業業的找線索，了解洛姨的一些往事。
照相館這邊被查封，警方還在想辦法如何破墻找出屍骨——畢竟是承重墻，得小心處理。
原本在照相館裏看熱鬧、做直播的人也被趕了出去。
“現在警方正在做最後的取證處理，歡迎大家關註平安洛城官方賬號，持續關註這樁案件的後續。”
“老鐵們記得給送個禮物點個讚啊，麽麽噠。”
小熊貓郁悶的關掉直播，這人算不算侵權？
侵犯了大師的肖像權什麽的。
專屬助理迅速上網咨詢，等得到答案後，她忽然間發現樸素的商戰又在進行。
先是洋柿子直播官博分享了那個路人的直播鏈接，還提取了熱詞——
【靈異照相館頻頻鬧鬼，鬼與人心誰更可怕？】
畢竟是直播圈的大哥，評論區很快熱鬧起來。
【這不是熊貓那個算命很靈的主播嗎？現在去了洋柿子？太好了，我實在懶得下載熊貓，正好可以在洋柿子看。】
【真的鬧鬼嗎？有點怕怕。】
【不愧是有錢的洋柿子，挖人可真快。】
網友誤會就誤會唄，關鍵是洋柿子官博的回應十分模棱兩可。
沒承認也沒否認。
這也就罷了，還把那些挖人到洋柿子的評論點讚。
有博主點讚，這些評論就爬到了上面，反倒是那些說洋柿子蹭熱度的評論都落了下去。
當然熊貓直播也不是吃素的。
熊貓直播：【最精彩的案件直播，最幸運的有緣人，最倒黴的受害者，關註@小道士雁南歸不容錯過。每周一三五，晚上八點熊貓直播獨家放送，與您不見不散。】
下面評論區十分精彩。
【官博還知道說話啊，我還以為大師真被挖走了。】
【都被人騎臉輸出了，熊貓你做個熊吧，你可是食鐵獸啊，不是小貓咪！】
【撓破那個破柿子，真的好不要臉啊，蹭大師熱度還裝單純。】
【今晚大師還直播嗎？該不會沒了吧，我還想當有緣人呢。】
【我看你很有受害者的潛質呢。】
【哈哈哈，大師的直播間永遠少不了受害者。】
小熊貓看到這些評論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會遇到什麽倒黴蛋呢。
樸素的商戰依舊持續，雁南歸回到公寓倒頭就睡，好在管家很負責的在七點半喊醒了她，並且帶來了晚飯。
除了手抓羊肉這類本地特色菜，考慮到雁南歸的口味還從飯店裏點了個糖醋裏脊、水煮肉片和宮保雞丁，又特意準備了一份水果沙拉。
管家十分貼心的準備了一些直播用的器材，等雁南歸吃著水果沙拉來到書房時，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專業。
“您可真貼心，搞得我都想要挖墻腳了。”
雖然小熊貓考慮問題也很周到，畢竟是在網上聯絡，到現在雁南歸都沒見過她人呢。
管家就不一樣了。
衣食住行都能處理的十分周到，真不愧是管家啊。
管家笑了笑，“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。”
沒拒絕也沒推辭。
雁南歸笑了笑，“謝謝，我這邊沒啥事，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。”
管家當即應下，走到書房門口又說了句，“我準備了一些零食，您看有什麽喜歡的，如果有什麽想吃的，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就是。”
過去二十年雁南歸習慣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，現在忽然間被人照顧的這麽周到。
可真新鮮。
“可算明白什麽是由儉入奢易咯。”怕是自己忙活完回到山上，都不能適應那粗茶淡飯的生活了。
先不管，填飽肚子吃遍好吃的再說。
雁南歸準備開播。
直播間的觀看人數比過去增長的要快得多。
【慕名而來，大師好年輕啊。】
【咿，大師又換地方了嗎？】
【不會又是朋友家吧。】
雁南歸抓住這條彈幕，“是啊，換了個地方。老板大方，把她的公寓借給我住。”
【大師大師，今天下午那個照相館鬧鬼事件，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？】
【洋柿子真不要臉，我還真以為大師被他們給挖走了呢。】
雁南歸笑著解釋，“沒有啦，我在熊貓直播挺好的，暫時不會挪窩。照相館的事情，關註警方後續就好，今天還是老規矩，抽兩個有緣人。”
小熊貓已經在直播間候命，把規矩重新介紹了一遍，等到八點零五分準時拋出抽獎鏈接，八點八分開獎。
盡管知道今天來湊熱鬧的各路人馬很多，直播間這會兒的後臺觀看人數已經超過五十萬。
但開獎瞬間顯示出的參與人數還是驚到了她。
375286。
竟然有三十七萬人參與抽獎。
越發兇殘的參與人數，大師真的火了啊！
小熊貓連忙把今天的有緣人名字高亮——
陳小駱、蛋黃的長裙。
【我粉的主播火了，但我高興又不高興。】
【嗚嗚嗚，孩子為啥從來抽不中，是我跟大師沒緣嗎？】
【今天的有緣人名字有點熟悉啊，陳小駱是我知道的那個嗎？】
雁南歸瞧到也沒太在意，然而當連麥成功，陳小駱出現在屏幕上時。
彈幕直接沸騰了。
【臥槽，竟然真的是啊。】
【好家夥，大明星來主播的直播間，陳小駱你真的很行啊。】
【很行可以，很刑不行。卑微駱駝在線祈禱，別塌房啊。】
陳小駱是二線明星，而駱駝就是他的粉絲自稱。
當然雁南歸並不清楚，她壓根不熟悉這個世界的娛樂圈，“這位朋友，你打算算什麽？”
陳小駱倒是很上道，送了個大熊貓禮物這才開口，“大師好，我想算算我妹妹的下落。”
“她很小的時候走丟了，我想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，如果還活著，她人在哪裏。”
雁南歸看著與自己連麥的年輕帥哥，“你是獨生子，沒有妹妹。”
觀眾：納尼？
作者有話說：
更啦
感謝在2023-08-22 12:24:31~2023-08-23 12:22: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LUCK 15瓶；雲繞 10瓶；★京京★、伊儀 5瓶；萌物懶羊羊、媛媛 2瓶；努力早睡、雲卷雲舒、千虞、tianertf、又被管理員清空昵稱了、小淨 1瓶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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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你是獨生子，沒有妹妹◎
看熱鬧的傻了眼。
這咋還一個兩個的都出問題了。
“這是咋回事啊。”
“宋姐你之前都沒認出來？”
裁縫店老板宋姐也有點懵, “閨女，這咋回事？還有你這個閨女，你咋搞的？”
直播間裏倒是有明白人。
【這個小姐姐是雙面間諜？】
【啥意思？】
【好家夥, 我明白了, 竟然是全員惡人，有點點搞笑啊。】
【不是, 咱能不能別打啞謎啊，我真的沒看懂。】
雁南歸看著閻金風，“你雇她來演這麽一出戲, 想要拿到照相館，對吧？”
閻金風分辯的沒什麽力氣，“你別胡說, 我是請你來捉鬼的, 不是讓你來胡說八道。”
雁南歸沒把這位老板的辯解放在心上, 繼續說道:“找來群眾演員, 制造鬧鬼的意外, 來嚇唬老趙, 讓他把照相館低價賣給你。”
她三言兩語戳破閻金風的算計, 又看向閻金風的那個女員工，“或者說，是你主動來找閻太太, 幫她解決這個問題, 是嗎？”
【她還怪好哩, 圖啥？】
【有所圖謀唄，為錢為利, 總有想要的。】
年輕的女員工並沒有說話, 只是看著雁南歸。
“照相館裏明明進出兩個人, 洗出來的照片上卻多了個男人，這個男人像是憑空出來的，這就是鬧鬼的根源。可如果這個男人就是照相館的前任老板老趙呢？這是不是就能解釋為什麽監控沒拍到第三個人，但照片上多了個男人呢？”
周圍幾家店面的老板看著宋姐手機裏的照片——
“是有點像。”
“這個手，手上有個大痦子，可不就是老趙嘛。”
“宋姐你當時咋沒認出來？”
裁縫店老板宋姐被問得著急，“當時老趙慌裏慌張的拿這照片給我看，說鬧鬼了，我哪敢細看啊！”
雁南歸輕輕拍了拍宋姐的胳膊，“不怪你，他把戲做得那麽足，又口口聲聲說鬧鬼，您被他帶到坑裏很正常。”
宋姐連連點頭，但又想不明白，“可老趙為什麽要騙我們啊，鬧鬼的事情傳出去，這肯定影響照相館的生意啊。”
要是想賣掉，那也會影響價錢。
誰會嫌賣的錢多呢。
“還有，這姑娘不是她派過來的嗎？為什麽老趙會跟她合影搞出鬧鬼這事啊？”宋姐指著閻金風，她想不明白這姑娘到底是誰的人。
但有人已經明白了，“或許，這妹子一開始就是老趙的人呢？”
閻金風聽到這話瞪大了眼，“小雯，這是真的嗎？”
她竟然被那個黑心鬼還有這小丫頭聯合算計了！
員工小雯沒有說話，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，臉上是閻金風看不懂的情緒。
她這是什麽意思？
明明是她包藏禍心，為什麽反倒這副嘴臉，好像別人虧待了她似的。
“閻太太你不好奇為什麽暗房的藥水裏會有血嗎？”雁南歸看向小雯，“或許你該問問你的員工，她是不是動了什麽手腳。”
閻金風聽到這話總算反應過來，前面鬧鬼是小雯和老趙配合著唱一出戲。
而後面鬧鬼，則是小雯暗地裏做了手腳。
“虧得我好心，收留你在這裏上班，你竟然這麽對我，你還有沒有良心！”閻金風沖上前去，如果小雯是一棵樹，那麽這會兒早就被她晃得沒了一片葉子。
好在她不是。
“你為什麽這麽對我！”
閻金風淒厲的聲音讓看熱鬧的網友哭笑不得。
【真的是全員惡人啊。】
【話說老趙跟這個閻太太分明是互演對方，但還有個問題沒解釋清楚，為什麽老趙要配合著把這照相館價格壓下來呀。】
【因為本來就不值那麽多錢？】
【……前面的算了，我啥也不說了。】
【我咋覺得這個雁南歸不像是神算，反倒像是偵探？】
【偵探能看人面相就給出結果，不過趕上鬧鬼直播還挺有趣，再看看。】
鬧鬼直播在洋柿子直播平臺很快就登上了首頁。
畢竟工作日的白天，又有鬧鬼這麽個噱頭在。
再加上其中主角是熊貓的新人主播，對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。
何況這麽好的新主播，洋柿子本來就想挖過來，可惜一直沒找到靠譜的路子。
平臺的運營官把這個直播間空降首頁，一來是給雁南歸拋橄欖枝——瞧瞧我們平臺人氣多旺，不比那半死不活的熊貓直播好？
二來則是純粹的商戰。給熊貓直播上眼藥呢，離間熊貓和雁南歸的關系。
這樣的“小動作”自然瞞不過熊貓直播這邊。
盯著對家看，是平臺的工作日常。
這不，雁南歸的助理小熊貓已經接到領導的電話，連忙解釋，“大師在洛城那邊，可能是處理點私事，碰巧了。”
這事真的就是巧合啊。
關鍵是這位閻太太不是經由她聯系的，小熊貓對此也一無所知。
領導很是生氣，“還不趕緊查清楚？”
小熊貓懵了，怎麽查啊。
平臺給了雁南歸足夠的自由權限，人家也配合做直播。
至於現在，分明是洋柿子直播趁機薅羊毛。
總不能讓大師沖到那正在直播的小哥面前，說“你不準拍我”吧？
信不信這話一說，洋柿子那邊會立馬下水軍黑雁南歸。
小熊貓欲哭無淚，只能跟林小惠打電話。
林小惠有些意外，但很快就想到了對策，“跟公關部那邊說，等這個案子結束，立馬發布博文，請大家關註小道士雁南歸，指路熊貓直播專屬平臺不迷路。”
小熊貓聽到這話拍了下大腿，“還是小惠姐你聰明。”
不像是領導，就知道罵人。
洋柿子在搞樸實無華的商戰，那熊貓未嘗不能借著這個機會反擊。
畢竟雁南歸簽約在熊貓直播，主動權在他們手裏，怕什麽？
既然要等案子結束，那現在她去洋柿子看大師的現場直播破案，也是工作需要，對吧？
雁南歸渾然不知，被路人拍攝的直播還能引發一場商戰較量。
對她而言，解決眼下的問題更重要一些。
比如老趙為什麽要壓價把這個店面給賣出去。
“那是因為，這店面真的在鬧鬼。”
雁南歸的聲音不輕不重，卻莫名帶著幾分森冷，讓照相館裏的人都齊齊一顫。
唯獨小雯瞪大眼睛看向雁南歸，似乎有千言萬語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“閨女，你不是說這是老趙跟這個女的在做戲嗎？咋還真鬧鬼了？”宋姐慌了，她的裁縫店就挨著照相館，鬧鬼的話，裁縫店肯定也會受影響啊。
“這個商業街剛建好我就搬過來了，沒聽說這裏出過事死過人啊，怎麽可能鬧鬼？”
雁南歸：“不是因為鬧鬼，老趙為什麽要整出鬧鬼這事，把這門店壓價賣出去呢？因為不能要高價，又不能太低，太低了會招來不該來的人，他不得不頻繁應對那些非目標用戶的買家。那些人可不能幫他化解這次災厄。”
閻金風這下聽懂了，“他，他找我做替死鬼？”
“也不算是替死鬼，只不過你倆八字相契，就連找人幫忙都默契十足的找了同一人，用來幫忙擋災那可真是再合適不過。”
閻金風傻眼了，原來算計自己的不止那黑心鬼，這死丫頭，還有那個黑心肝的和尚。
虧得她還把那黑心和尚當大師！
她不甘心，“我又不是沒給他錢，他為什麽要聯合那黑心鬼坑我？”
“沒什麽，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。一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，是老趙先去找的人，你後去的。二來老趙比你大方，人自然對大金主更為上心一些。”
雁南歸說這話時，平靜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，午餐吃了什麽飯。
這讓閻金風一時間羞愧難當，畢竟她請雁南歸幫忙，還跟人討價還價。
雁南歸繼續道：“宋姐，老趙這兩個月發生了幾次意外吧，應該有車禍，還有一次險些喪命的意外。他這妝畫得有點濃，我還真瞧不太真切。”
裁縫宋姐連連點頭，“三月底出了車禍，還好他反應快，就是車子沒了。再就是四月初的時候，聽老趙說剛從樓裏頭出來，打算抽根煙，樓上的花盆掉下來。要不是他沒拿打火機去找人借火走了兩步，那花盆就砸他頭上了！”
高空墜物，這怕不是能把他腦袋給砸碎！
宋姐說著反應過來，“對，當時老趙還找我打聽，說洛城哪位大師算命特別靈驗。”
事情到現在，照相館買賣一事算是厘清。
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。
“閨女，你說這鬧鬼是騙人的吧？”宋姐舉一反三，“或許是那個大師挖的坑？”
畢竟照相館賣什麽價格，還是那大師定下的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雁南歸看了眼小雯，“你來這裏找人，找到了嗎？”
“找什麽人？死人嗎？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忽然間說了這麽一句，讓看熱鬧的人齊齊後退一步。
鬧鬼啊。
誰不怕！
小雯直直看著雁南歸，好一會兒後忽然間上前一步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，“您有大神通，讓我再見他一面好不好？”
宋姐見狀嚇了一跳，“閨女，這閨女她咋了？”
雖然不明白小雯為啥搞這麽一出，但跪人肯定是有大苦衷的啊。
她試圖去攙扶這年輕姑娘，但小雯十分堅持。
雁南歸問她，“你怎麽找到這來的？”
小雯摸出了一塊小玉墜，“我媽給我的，說是我出生時我爸幫了個好心人，好心人說我爸命裏頭有一劫，就給了他這個說能幫他擋災。”
“我小時候多病多災，我爸就把這個給我戴，後來身體真的好了很多。後來我上小學，我爸開始跟著人四處跑去打工掙錢，我十歲那年，他打電話說置辦了年貨就回家過年，給我還有我媽買了新衣服，可我們在家裏左等右等沒等來。”
看熱鬧的人群猜測，“你爸該不會是跟人跑了吧？”
宋姐猜測更大膽，“老趙是你爸？不對啊，老趙有老婆孩子，他兒子都大學畢業工作了。”
小雯仿佛沒聽到這些閑言碎語，她繼續說道：“後來我媽想法子打聽，什麽說法都有。有的說我爸嫌棄我媽生不出兒子，找人去生兒子了。有的說我爸偷了錢跑路，偷渡出國了。還有的說我爸被車撞死了。”
【好好一個人就這麽沒了消息？】
【唉，一個女人帶著閨女生活，那得多辛苦啊。】
【不少老趙，難道說這照相館鬧鬼是這妹子的爸爸？】
空降首頁後，這個路人開啟的直播人氣直線上升。
憑借著鬧鬼的噱頭，成功碾壓許多大主播的直播間。
引起了大主播粉絲們的不滿。
哪來的野路子憑什麽霸占榜一？
排名下落的倒也還好點，但能出現在首頁的名額就那麽幾個。
好不容易擠上首頁又被擠下去的那是真的慘。
主播的粉絲們不幹了，有的去直播間罵人有的則是去沖平臺的官博。
但這麽一折騰，反倒給路人直播間帶來了更多的人氣。
【這不是熊貓的那個新主播嗎？簽洋柿子了？】
【主播叫什麽，我去點個關註。】
【大白天的鬧鬼，騙人的吧？舉報了。】
熊貓直播這邊則是開啟了老模式——
論壇裏面開實時轉播貼。
不過工作日的白天回帖量相對少一些。
沒雁南歸直播時熱鬧。
325L：這個妹妹的爸爸已經死了吧？
328L：感覺是。他把玉墜給了小雯，自己出事的時候就沒護身符了。
330L：怎麽大師走到哪裏哪裏就有案子，趕上某小學生了。
332L：也還好啦，充其量一天兩三個，時間沒那麽扭曲。
“我媽不相信我爸會不要我們，也不信他死了。她覺得可能是我爸出了事，回不了家。等他身體養好了，肯定就回來了。她每天都在念叨著，村裏人都說她瘋了。”小雯捏著那枚玉墜，“她也真的瘋了。”
小雯把玉墜交給雁南歸，“我當時還小，不懂。看到玉墜後面有個裂紋，還以為是我不小心摔的。不敢跟我媽說。可我媽是知道的，她瘋瘋癲癲的跟我說‘小雯你爸明天就回來了，給你買新衣服，漂亮的羽絨服你喜不喜歡？’她瞞過了所有人，直到死的時候。”
“我媽抓住我的手說，小雯我夢見你爸了，他那裏黑漆漆的透不過氣來，可難受了。你去把他接回家好不好？”
其實媽媽早就默認爸爸死了，但她又不願意承認這件事。
“我讀書不好，高中念了一年半實在念不下去，就出來打工找我爸。”
她沒什麽學歷，好在也不是文盲。
拿著母親在本子上記錄的地點，一個個的找。
到了一處就先找份工作，找個落腳點住下，慢慢的打聽。
“到洛城後，我就知道我爸就在這裏。”小雯看著玉墜，“那玉墜發燙，第一次這麽燙。”
玉墜就在雁南歸的手心裏，那是一個小巧的兔子，雁南歸曾不止一次的見過。
甚至在玄天觀裏，還有她那拙劣的模仿品。
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奇跡，她笨拙的模仿始終沒洛姨心靈手巧。
雁南歸怎麽都沒想到，洛姨早些年竟然還會跟小雯一家有過交集。
或許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，她一心想要在閻金風這裏找到洛姨過去的一些蹤跡，卻不想先給她線索的是小雯。
洛姨很早就是玄門中人？
她還是頭一次知道。
雁南歸掩下心頭那些震驚與覆雜，“那你是怎麽跟那位大師搭上線的？”
雖說是老趙先找到的大師，但從小雯面相上來看，其實老趙也是被算計的人。
“我去廟裏求佛祖保佑，那位大師看到我的玉墜，答應幫我。”
雁南歸一陣緘默，那位道行不怎麽高明的大師，也認識洛姨？
【好家夥，所以小雯才是幕後真兇？】
【這個玉墜很特殊嗎？主播靠近點，給個特寫不成嗎？】
路人主播哪顧得上滿足直播間請求，他看熱鬧還不夠呢。
“難道說老趙是害死你爸爸的兇手？”
宋姐第一個反對，“不可能啊，老趙又不是本地人，他買這個門店比我還晚兩年呢。”
“那為啥大師要幫這個閨女，坑老趙啊？”
“不對啊，坑來坑去，最後坑的是閻太太啊。”
被喊了名字的閻金風臉上滿是慌張，“我，這跟我沒關系。”
“跟你有關。”
雁南歸的聲音異常堅定，“這條商業街，是你們閻家當年拿下的工程吧？”
這話一說，宋姐忽然間想起來了，“可不是？當初閻家和那個孫家一塊承包的工程，他們兩家是親家。”
閻金風聽得臉色微微泛白，孫家可不就是閻金風的夫家。
“閨女，這工程死了人啦？”宋姐小聲的問雁南歸，這個人就是小雯那閨女的爸爸吧？
【工程死人是事故啊。】
【那也得看死了幾個人，人數多了才能稱得上重大事故，人少了一般就給點錢就打發了。】
【顯然，這筆錢被貪了。】
網友們討論多，很快就整合出了線索。
那年頭男人出來打工，一般都是在工地上幹活。
小雯爸爸死於一場建築事故當中，但這件事並沒有通知家人，甚至可能出於某些原因被壓了下來。
而工程的相關責任人剛巧就是閻太太的男人。
所以閻太太就成了這場鬧鬼事故中的倒黴蛋。
論壇裏的討論顯然更多一些。
513L：臥槽，我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。小雯妹子的媽媽說，她爸爸在一個黑漆漆的透不過來氣的環境中。
516L：背後一涼，你的意思是就埋在了這照相館下面？
518L：或者墻壁裏面？
521L：別這樣，我晚上會胡思亂想睡不著的。
523L：閻太太跟這件事有牽扯，那老趙呢？他是純粹的倒黴蛋，還是也不是個好人？
看熱鬧的一群人也議論紛紛，雖然是在這邊做生意很多年。
但對十三四年前的這個工程建設，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多。
“嗯。”雁南歸看向小雯，“他的確就在這裏。”
小雯已經哭成了淚人，“我知道，知道的。”
她第一次來這裏時就知道，爸爸就在這個照相館。
老趙說這裏陰森森的，跟個鬼窟似的。小雯沒感覺。
閻太太說太冷了，讓她把空調溫度打高點，小雯奇怪，不冷啊，這會兒天氣不冷不熱的剛剛好。
怎麽會冷呢。
可她又找不到爸爸到底在哪裏，那個玉墜沒給她半點提示。
她像是個沒頭蒼蠅，找到了線索卻又失去了線索。
“在暗房。”雁南歸嘆了口氣，“暗房的北墻。”
那裏有冤魂的氣息，一開始雁南歸也以為是那冤魂作祟，才有了藥水裏的鮮血一說。
但從暗房出來，無意中瞥到的那年輕面孔時，熟悉的氣息讓她明白。
鬧鬼這事完全是人為，只不過做這事的人，和死去的冤魂有關。
【臥槽，竟然把人砌在墻裏頭，這他媽的也太無法無天了吧？】
【死了人不賠償也就罷了，甚至沒給人收屍，就不怕遭報應嗎？】
【報應這不是來了嗎？】
小雯匆忙跑向暗房，閻金風慌張的要往外跑。
但被宋姐一把拉住，“你咋能這麽喪良心，就不怕報應到你自己身上？”
入土為安。
哪怕是燒成灰裝進小壇子裏，那也得埋到土地裏。
而不是被人封存在這混凝土的水泥墻裏啊！
閻金風慌了，“不關我的事啊，我也不知道的，我要是知道，我怎麽可能買這個照相館？”
“那你也是個壞良心的！”宋姐不依不饒，誰讓她姓閻呢。
“不，其實你是知道的。”雁南歸的話讓宋姐錯愕，閻金風兩股戰戰幾乎站不住。
“一開始你並不知情，可是後來閻會長為什麽會鬧出捉刀代筆的醜聞？不就是因為有人用這件事來要挾你男人，你知道了這事去求你父親，閻會長為了保護你，選擇犧牲自己的名譽？”
雁南歸最開始沒把這兩件事往一處想，但當事情的脈絡越發清晰時，有些線索就能勾連到一起。
十三年前北洛路商業街的門店竣工，十年前閻富平鬧出捉刀代筆的醜聞，緊接著兒子事業受影響，出國定居再沒回國。
這些還只是從時間鏈上來做推斷。
那洛姨這個關門弟子就能說明一切。
洛姨與她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盡管雁南歸不知道這個撫養自己長大的女人的很多秘密，但她的書法畫工騙不了人。
洛姨可是閻富平的關門弟子。試想如果閻富平是個酒囊飯袋，那洛姨又是從誰那裏學到的書法畫工？
更何況，當年師從閻富平的還不止洛雲裳，還有當時的洛城林家子弟林嘉銘。
大家族子弟被沽名釣譽之輩欺騙？林家雖然逐漸落寞，但也沒那麽小媳婦脾氣吧。
雁南歸多少有些看不清閻金風的過去，畢竟這人整容有點上癮，面相變化太大看不真切。
但並不妨礙她根據這些線索整理出整件事的脈絡。
而伴隨著警察的到來，閻金風已經六神無主，“我真的沒想到啊，我問了他的，他說那個人是個通緝犯，死了也算為民除害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你撒謊。”雁南歸直直看著閻金風，“若真是通緝犯，閻富平為何會做出妥協，甚至用自己的名聲，保護兒子和女兒的家庭？”
閻金風再也支撐不住，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只不過你沒揭穿這謊言，而是選擇包庇。”
裁縫宋姐還是不明白，“那老趙呢，他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？他也害了那閨女的爸爸？”
到底是十來年的鄰居，宋姐對這事還挺關心。
“宋姐你糊塗了，大前年咱們一起吃飯，老趙喝多了，不還說咱們這些鋪子都是他建起來的嗎？”
被這麽一提醒，宋姐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，“可他第二天不是說喝多了說胡話嗎？難道是酒後吐真言？”
“是不是的，請他去問問就知道了。”
出警的警察剛帶走閻金風，就又來了另一撥來尋找暗房北墻裏的屍體。
小雯被警察帶了出來，沒了魂魄似的在那裏僵坐著。
過去那麽些年，她根據媽媽當年打聽出來的消息，一個地方又一個地方的尋找。
如今終於找到了，算是解脫卻又是迷茫。
過去八年，她的人生目標是尋找父親。
那往後的幾十年，她該做什麽？
“這玉墜壞了不能再保護你，我用這平安符與你換如何？”雁南歸也知道這玉墜滿含著小雯父親的拳拳愛女之心。
但畢竟是洛姨的東西，她想先借來用用。
“另外這個回頭燒掉，超度你父母亡魂。”
雁南歸給了超度符，她不是白拿人東西。
小雯再度跪倒在地，“謝謝大師，你拿去吧。”
她已經找到父親，那玉墜對她而言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。
“快起來。”雁南歸將人攙扶起來，想了想又說道：“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麽，那不如再去撿起過去沒做完的事。比如說，去把書念完，或許在那裏能夠找到你的一方天地。”
小雯面帶錯愕，“我已經二十四了。”
雁南歸搖頭卻又堅決，“四十二也不耽誤你念書，只要你有這個信念。”
照相館鬧鬼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，至於前後兩位老板的事，那是警方需要處理的工作。
與雁南歸暫時沒有關系。
年輕的姑娘離開時，看熱鬧的人群主動為其讓開道路。
宋姐目送著她遠去，忽然間想起來什麽，“閨女，你能給我算算什麽時候發財嗎？”
一語提醒眾人，這可是個大師啊。
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將雁南歸包圍，大師加快步伐，離開這邊。
真的很累啊。
好在管家十分貼心的準備了車，過來接雁南歸回去。
“大師當真是法力無邊。”管家也看了直播，十分精明的人考慮周全，生怕雁南歸被人攔著回不了家，便開車過來接人。
雁南歸嘆了口氣，看著手心裏的小兔子玉墜，“真要是這樣那就好了。”
她就不用兢兢業業的找線索，了解洛姨的一些往事。
照相館這邊被查封，警方還在想辦法如何破墻找出屍骨——畢竟是承重墻，得小心處理。
原本在照相館裏看熱鬧、做直播的人也被趕了出去。
“現在警方正在做最後的取證處理，歡迎大家關註平安洛城官方賬號，持續關註這樁案件的後續。”
“老鐵們記得給送個禮物點個讚啊，麽麽噠。”
小熊貓郁悶的關掉直播，這人算不算侵權？
侵犯了大師的肖像權什麽的。
專屬助理迅速上網咨詢，等得到答案後，她忽然間發現樸素的商戰又在進行。
先是洋柿子直播官博分享了那個路人的直播鏈接，還提取了熱詞——
【靈異照相館頻頻鬧鬼，鬼與人心誰更可怕？】
畢竟是直播圈的大哥，評論區很快熱鬧起來。
【這不是熊貓那個算命很靈的主播嗎？現在去了洋柿子？太好了，我實在懶得下載熊貓，正好可以在洋柿子看。】
【真的鬧鬼嗎？有點怕怕。】
【不愧是有錢的洋柿子，挖人可真快。】
網友誤會就誤會唄，關鍵是洋柿子官博的回應十分模棱兩可。
沒承認也沒否認。
這也就罷了，還把那些挖人到洋柿子的評論點讚。
有博主點讚，這些評論就爬到了上面，反倒是那些說洋柿子蹭熱度的評論都落了下去。
當然熊貓直播也不是吃素的。
熊貓直播：【最精彩的案件直播，最幸運的有緣人，最倒黴的受害者，關註@小道士雁南歸不容錯過。每周一三五，晚上八點熊貓直播獨家放送，與您不見不散。】
下面評論區十分精彩。
【官博還知道說話啊，我還以為大師真被挖走了。】
【都被人騎臉輸出了，熊貓你做個熊吧，你可是食鐵獸啊，不是小貓咪！】
【撓破那個破柿子，真的好不要臉啊，蹭大師熱度還裝單純。】
【今晚大師還直播嗎？該不會沒了吧，我還想當有緣人呢。】
【我看你很有受害者的潛質呢。】
【哈哈哈，大師的直播間永遠少不了受害者。】
小熊貓看到這些評論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會遇到什麽倒黴蛋呢。
樸素的商戰依舊持續，雁南歸回到公寓倒頭就睡，好在管家很負責的在七點半喊醒了她，並且帶來了晚飯。
除了手抓羊肉這類本地特色菜，考慮到雁南歸的口味還從飯店裏點了個糖醋裏脊、水煮肉片和宮保雞丁，又特意準備了一份水果沙拉。
管家十分貼心的準備了一些直播用的器材，等雁南歸吃著水果沙拉來到書房時，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專業。
“您可真貼心，搞得我都想要挖墻腳了。”
雖然小熊貓考慮問題也很周到，畢竟是在網上聯絡，到現在雁南歸都沒見過她人呢。
管家就不一樣了。
衣食住行都能處理的十分周到，真不愧是管家啊。
管家笑了笑，“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。”
沒拒絕也沒推辭。
雁南歸笑了笑，“謝謝，我這邊沒啥事，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。”
管家當即應下，走到書房門口又說了句，“我準備了一些零食，您看有什麽喜歡的，如果有什麽想吃的，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就是。”
過去二十年雁南歸習慣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，現在忽然間被人照顧的這麽周到。
可真新鮮。
“可算明白什麽是由儉入奢易咯。”怕是自己忙活完回到山上，都不能適應那粗茶淡飯的生活了。
先不管，填飽肚子吃遍好吃的再說。
雁南歸準備開播。
直播間的觀看人數比過去增長的要快得多。
【慕名而來，大師好年輕啊。】
【咿，大師又換地方了嗎？】
【不會又是朋友家吧。】
雁南歸抓住這條彈幕，“是啊，換了個地方。老板大方，把她的公寓借給我住。”
【大師大師，今天下午那個照相館鬧鬼事件，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？】
【洋柿子真不要臉，我還真以為大師被他們給挖走了呢。】
雁南歸笑著解釋，“沒有啦，我在熊貓直播挺好的，暫時不會挪窩。照相館的事情，關註警方後續就好，今天還是老規矩，抽兩個有緣人。”
小熊貓已經在直播間候命，把規矩重新介紹了一遍，等到八點零五分準時拋出抽獎鏈接，八點八分開獎。
盡管知道今天來湊熱鬧的各路人馬很多，直播間這會兒的後臺觀看人數已經超過五十萬。
但開獎瞬間顯示出的參與人數還是驚到了她。
375286。
竟然有三十七萬人參與抽獎。
越發兇殘的參與人數，大師真的火了啊！
小熊貓連忙把今天的有緣人名字高亮——
陳小駱、蛋黃的長裙。
【我粉的主播火了，但我高興又不高興。】
【嗚嗚嗚，孩子為啥從來抽不中，是我跟大師沒緣嗎？】
【今天的有緣人名字有點熟悉啊，陳小駱是我知道的那個嗎？】
雁南歸瞧到也沒太在意，然而當連麥成功，陳小駱出現在屏幕上時。
彈幕直接沸騰了。
【臥槽，竟然真的是啊。】
【好家夥，大明星來主播的直播間，陳小駱你真的很行啊。】
【很行可以，很刑不行。卑微駱駝在線祈禱，別塌房啊。】
陳小駱是二線明星，而駱駝就是他的粉絲自稱。
當然雁南歸並不清楚，她壓根不熟悉這個世界的娛樂圈，“這位朋友，你打算算什麽？”
陳小駱倒是很上道，送了個大熊貓禮物這才開口，“大師好，我想算算我妹妹的下落。”
“她很小的時候走丟了，我想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，如果還活著，她人在哪裏。”
雁南歸看著與自己連麥的年輕帥哥，“你是獨生子，沒有妹妹。”
觀眾：納尼？
作者有話說：
更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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